(二百四十三) 何謂「生活」?......有「生命」的「活法」!

多年前短居日本時,一情景烙印心田。某回到鄉下訪友,搭上尾班火車,而剛好我坐進最前一列車卡。到終站下車時,看車長檢查過車廂空無一人後,他可下班了。攜公事包的他忽地站直身子,逐緩緩真摰地向列車車身鞠躬,誠懇說:「感激你整天服務我們的乘客,辛苦了。」當場愣住的我,傻眼看向滿臉笑容的他,觸動不已,直感:「他的笑容是真的,好幸福呵」。此情此景,對我影響深遠。

近日共修時,同修們對「二元對立」、「明覺」與「活在當下」似懂非懂。那還是從家務事入手吧。大家慣常怎看待「做家務」呢?是否慣性將之歸納至「麻煩、不喜歡、不享受」之類別?及快快弄完便可打球、追劇、滑手機?大家異口同聲回:「正是」。所以呢,這便自設「二元對立」來苦自己啦。試想想:被你標籤為沉悶的工種,是否仍需天天、月月、年年地進行?那若每天經驗「不想做、討厭做、厭倦做」諸多負面情緒,你當前世界便陷苦海咯。既然還是「非我莫屬」地要做,何不改變心態?就以洗碗說明吧。這亦是套用日本火車那一幕到我日常家務上。

看著洗碗盆堆滿肥膩髒兮兮的碗筷碟子,我先笑笑向它們說:「剛才盛佳餚真多得大家,辛苦了,現在讓我為你們效勞一下。」接續,全神貫注於每一器皿上。手輕柔擦拭,若偶一不慎碰撞到某碗碟,我速說「對不起,令你受驚」。於是,整個洗碗過程盡是身心合一地開心進行。同修笑說:「唷,原來可以這樣洗碗,光用聽的已感挺好玩呢。」我強調:「當下洗碗的你、呼吸的空氣、身體內細胞遊走生滅、周遭氣味、溫度變化等;只有此時此刻,這一剎那永不復刻、不再重來。不是嗎?」當注入生命、明覺在做時,跟前一切頓變神聖;所謂「永恆的現在」。若你們不是如此「活在當下」地洗碗煮飯爬梯掃地……你們活了多少年也只是「沒生命在動」,對嗎?靜心細想,本可盡情享受的每個當下即於指縫間麻木地流走,何其浪費?

從洗碗逐舉一反百,所有「不喜歡事項」皆是建基於你的二元觀念上,將之平等化,每事盡能享受進行、喜悅完成;那自然每天睜眼也自動自發朝所有要做的事出發。這才是「生」活,有「生命」的「活法」。

還有一重點。每隻碗,不是你去用它;而是它貢獻生命給你用,故請邊洗邊感謝它為你家服務多年,可以嗎?你真心感受一下,一切頓變殊勝萬分。這亦可推衍至所有東西上,不是主人任意用它,而是相互合作共生、共同生活。這更能大大培養感恩心與跳出「人本主義」,是「淡化自我」的最佳實踐。

漸漸地,當學懂轉換心態,再細看一室物品。嘩,椅子、手錶、包包、球鞋、電鍋、冰箱等,正因我由衷感激它們的到來,全部頃刻沾上愛、聚滿光。一切與我和諧共生於同一屋簷下,合成我溫馨的家,這感覺已教我倍感富足無比!我確是如此越活越喜悅,有「生命的活法」……就從洗碗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