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三) 那些年......病從何來?
從「果」溯「因」,但凡事情發生,大家若能撫心自問,大抵心裡有數,了知「事出必有因」。我這過來人,只感萬幸的是,當被老天爺送我這「半年大限」厚禮後,我腦內不曉得哪一根筋懂得去沿途追溯,誓要找出那至病之因。原來經年累月,我一直在虐待身心而不自知,於照妖鏡觀照下,驚覺自己才是一切的「罪魁禍首」! 那些年,得從年少輕狂的十七歲說起 ……
因一些原因,打從十七歲,我便毅然離家,獨力闖天下。為了一宿兩餐,且要完成大學課程,半工讀是必然的。而這「兩餐」的而且確是「每天僅兩餐」,因要節省開支嘛。且上學外,身兼數職,平均下來,每天僅能勉強貪求到五、六小時的休息。然而,身體於成長發育期應當盡量吸收養分才能為體質打好基礎,我卻不理好歹的全然忽略掉。沒打緊,年青嗎?? 自恃一切也能駕馭,豈知身體已漸漸被磨蝕,生病的伏筆早已埋下。
到了大學畢業後,馬上投身社會,硬要火速地拼出個未來,故任何加班必從不錯過。當然老闆最愛勤快且不要命的傢伙,加倍的工作量只管往我頭上堆。我總是照單全收,永遠熬至辦公室要關門,便抱著厚疊疊文件跑回家繼續連夜苦拼。就這樣,日以繼夜地埋頭咬牙幹,吃一餐沒一餐的;後來更覺在外花時間吃飯不划算,便索性搬幾箱方便麫回家啃。坊間何種口味與品牌的方便麫,我皆有幸品嚐過。有時彷彿也能臭到身上飄逸著那股獨特濃郁的……塑膠味!!
工作講求效率,故生活上一切也要比方便麫更「方便」,連生病,亦發展到嫌看醫生太耗時,胡亂服些成藥才夠方便。如此長年累月在殘虐身體,它不來反抗才怪。於是六年內果真給我從基層爬升至經理級別,職位高了,應酬相對少不了;可同時體弱多病、藥不離身已成了我的標籤。未幾,我的職能範圍更拓展至大中華市場。接續差不多有一年長駐台灣,每隔兩周回港渡週末,當時還沾沾自喜搭飛機比搭巴士還多呢,但沒想到身體的毛病亦暗地裡......陪同著飛行里數而與日俱增。
而當攀到高位後,那種沒完沒了的「開會再開會」,日理萬機下附帶而來的緊張、壓力、趕忙急速,已不知不覺間令人變得焦慮、惶恐、易怒與暴躁;再配以本人要求超高、力臻完美及挑剔的個性,心靈早已失衡;失眠漸變等閒事,間中甚或兩三天才睡一回,久而久之整個人驟跟幽靈無異。看,事出必有因,當身心不斷被蠶食至極致時,它也許只能於迫不得已下,大聲把我喊停。「平地一聲雷」,我的確自此……停了!
(下期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