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百二十六) 要當檸檬或蜜瓜？

「豹哥」向來就是「保護地球」的俠客，但不時見他與友人，一言不合則鬧至青筋乍現，暴跳如雷；我印象中的他滿是濃濃「火藥味」加霸氣十足。晃眼不知多少個寒暑，來到最近相聚，判若兩人的豹哥叫我刮目相看。嘩，原來歲月真有「改變一個人」的天大本領! 跟前溫文儒雅的他，完全活成「脫胎換骨」的模樣! 我迫切追問：「硬朗豹哥何故蛻變成書生一枚？」笑出滿臉褶子的他爽朗曰：「還真多得我恩師點化!」雙目放光的我待他細說因由。

「就是年少逞強，最愛四出挫強扶弱，自傲感日溢澎漲下，瞋心也同在倍增。人變得暴躁焦急，與太太一聊不順心即怒火泛濫，結果總鬧至家無寧日；而與他人吵嚷總為些芝麻小事，之後但凡稍遇阻滯，我均可破口大罵，時刻抓狂失控，驟看確與一頭『喪豹』無異!」他邊說邊搖頭，此喪豹過往之苦況，確可想而知。

我好奇：「那何來轉捩點？」豹哥緩緩道：「看著『火大』的我每況愈下，太太邀來一大德給我開導。最初我只管端副臭臉，大德仍一貫慈祥。往後他常來我家作客，因小兒最愛聽他說故事。一回小兒正幫太太弄糕點，他忙著把一只檸檬搾汁，小手奮力擠壓檸檬時，剛巧到訪的大德看得入神，逐問六歲兒：『你擠出來的汁全酸酸呢，我怕酸，可否擠點 “甜” 的給我？』小兒大笑：『檸檬內全是酸的呀，怎能給你甜東西？』大德順勢看牢我曰：『你內心擠滿瞋心，才會時刻被外在的人事物牽引出『瞋怒』來，外境只是帶領你看到自身問題。若你內心注滿慈悲大愛，是怎也起不了瞋的……則假設你從檸檬變為甜美蜜瓜，怎擠壓也難再擠出酸汁來，對嗎？』猶記得，我登時如醍醐灌頂，了知大德是來渡我的菩薩! 他接續的開示，改變我一生。」

我持續窮追不捨，他直言：「因我向來只懂往外挑釁，從沒回來打掃亂糟糟的內心。看不到自己問題，才是最嚴重的呢! 大德逐教我如何反觀，當靜下來細心檢視……喔，是自己心量狹窄、自我常作對錯批判，令瞋怒心徒增而不自知。當焦點調過來，知道根本問題所在，一切便好辦。首先，我得接受溢滿瞋心的自己、再要明白眾生皆因『貪瞋痴』才會犯錯作業，大家本是生命共同體，以大愛包容便是了。以後但凡遇境況，即提醒自己起瞋只會增添惡因，當下回來淨化自己才要緊；只要慈悲愍眾生的話，是不會再起瞋與造業的。要當檸檬或蜜瓜？選擇在我手!」

看著眉宇間滲著大愛的豹哥，昔日霸氣不復再。原來「檸檬」真可變「蜜瓜」，你我努力的方向……是否再明確不過？!